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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番外(殷續晝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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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番外(殷續晝視角)

殷續晝親眼看見夏掬月射出的子彈刺穿了和臻的心臟,那發生得實在太快了,以至於當他撲向自己的未婚妻時,她已經要和Alaric一樣奄奄一息了。

Alaric想要用自己的命救下和臻,和臻卻依然在下一刻就枯萎雕謝。

“醫生,醫生,對,上救護車,不會有事的,不會。”殷續晝語無倫次地抱著和臻,他的手緊緊握著和臻本就冰涼的手,試圖喚醒對方的意識。

但無濟於事,醫生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轉變這樣必死的局面,殷續晝眼睜睜地看上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孩就這麽死在了自己的懷裏。

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利用了你的喜歡。

她還說:“下次,想活得更久。”

“臻臻,臻臻,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殷續晝上一次泣不成聲是什麽時候呢?

是他第一次發現夏清都和爸爸並不相愛他只不過是政治聯姻的產物時嗎?當時年幼和殷續晝和幾個好兄弟喝了一晚上的果汁,討論什麽是政治聯姻,什麽是家族之間的互相利用。

是他發現大多數接近他的人都另有所圖的時候嗎?殷續晝並不在乎那些兄弟朋友情是否真的純粹,畢竟連他父母之間的感情都摻雜著利益糾紛,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於是他慢慢學會了喝酒,飆車。

當忙碌的夏清都發現殷續晝的改變時,已經制約不了他了,於是只是告訴他,如果他對哪個女孩做了糟糕的事情,會直接打斷他的腿。

當時的殷續晝不懂什麽是糟糕的事情,但別說對女孩做不好的事情了,根本就沒有女孩敢靠近他。

偶爾有幾個不怕死的,殷續晝也懶得跟她們糾纏。他曾經也問過易虛舟,總是跟和臻待在一起不覺得煩嗎?

易虛舟給了殷續晝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並沒有回答。

那時之後,殷續晝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比起他總是需要處理的文件事物,跟女孩待在一起確實沒那麽煩人。

可是殷續晝沒有一個具體的人可以待在一起。

直到那個叫殷年的家夥搬進了自己家。

嗯……

這家夥的性格有夠讓人討厭的,明明是消失了的爸爸的私生子,卻總是對媽媽獻殷勤。既然是想要搶走他家人註意力和財產的私生子,教訓一下他也沒什麽吧。

本就頑劣的殷續晝下手不算輕,每一步也都放在明面上。可他越是如此,殷年就挑釁地越發厲害,他的生活除了放縱也多了一條讓殷年不好過的路子。

後來易虛舟那個小青梅跟他表白了,她叫什麽來著,太久沒見面了,殷續晝也不記得了。

直到學院舞會,殷續晝終於見到了表白無果的和臻。

明明長相和之前一樣,殷續晝卻發現自己的心臟忍不住地跳動起來。

那天,殷續晝學會了一個成語——

一見鐘情。

但殷續晝也不確定,或許只是他最近咖啡喝多了引起的心律不齊,或許只是覺得她剛被易虛舟這種不解風情的人拒絕了,所以有點可憐。

對嘛,和臻這種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溫室花朵,哪裏受得了這種打擊,所以大發善心的殷續晝決定看看她會不會枯萎。

就連殷續晝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果斷地掛斷了易虛舟的電話,在寒風中等著和臻回家。

看著她狡黠的眼睛,殷續晝馬上明白了自己的那份悸動是怎麽來的。那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愫,是一種被征服的情感叫囂著讓他臣服。

以至於後來他確定自己的心意時,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但是這朵荊棘花朵要面對的危險太多了,僅憑她自己的利刃似乎還不夠抵擋外敵。

不僅如此,覬覦這朵花的人也很多。

雖說易虛舟拒絕過和臻,但讓她曾經心動過的人和她待在一起未免太危險。

當然,殷續晝覺得和臻一定不會變心,但誰知道易虛舟會不會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喜歡著她呢?

殷續晝只好拼命地購買情侶戒指,情侶服裝,情侶飾品……用不經意間的小接觸警告其他的所有人。

盛千鐘這種臉盲倒是無所謂,他能認出和臻的臉都很困難。但是Alaric出奇得怪,明明已經回國了,還要打扮成女人的樣子,說真的,殷續晝覺得一米八幾的艷麗女人也太顯眼了,他要是被本國埋在這裏的人抓到絕對逃都逃不了。

可Alaric什麽都不說,殷續晝就知道問也沒有意義。

直到他死了,與和臻死在了同一天,殷續晝才拼命地調查前因後果。

既然Alaric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他,不告訴他們,難道有什麽是他們不能一起面對的嗎?

況且,僅靠Alaric的自負也沒有救下和臻,這是殷續晝往後餘生心裏都無法拔除的一根刺。

那個叫棲鶴的警探當場拿下了夏掬月,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把槍支藏進了自己的裙擺裏的。

殷續晝不相信自己家的安保差到了這個地步。

棲鶴在局裏盤問夏掬月的時候,殷續晝也在調查安保措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直到他揪出一個和司徉有點關系的人,是他處處幫著夏掬月遮掩,這才讓她把槍支帶了進來。

至於混亂中,Alaric身上的刀傷並不來自於某一個人,而是藏在墻頂的機關所致。

那個機關的時間很久,根本不是臨時設計的,殷續晝找到和他一起寫計劃書的小弟,盤問出到底是誰第一個提議在這個會場辦生日宴。

沒有人吱聲。

就連殷續晝自己也突然想不起來,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舉行。

直到棲鶴那邊有了結果,殷續晝坐在棲鶴的身邊,看著頭發淩亂,眼神空洞無物的夏掬月。

她深愛自己的女兒夏魚。

“她居然因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被關了起來,”起初,夏掬月還能保持鎮定,直到她見了一次夏魚以後,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把一切都推到了和臻頭上,“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我的小魚怎麽會……”

“別信口開河了。”殷續晝最見不得有人汙蔑和臻,“夏魚從認識臻臻之前就有殺人行為,這也要臻臻買單?”

棲鶴:“你氣惱的不是別的,是和臻發現夏魚的行為而把她送進了警局吧。”

“夏女士,你如果早就知道女兒這樣的話,應該早點幹涉,而不是一昧隱瞞縱容,不然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夏掬月看著殷續晝,聲音突然冷靜了下來:“你跟你那個父親一樣廢物,自己的地盤也能出那麽大的事。”

“如果不是你把她放在了那麽顯眼的位置,我也沒這麽容易下手。”

夏掬月的激將法有點效果,殷續晝的手背青筋暴起,勉強還能控制的神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這幾天,為了讓做出這些事的人付出代價,殷續晝幾乎沒有睡過幾個小時,一天至少兩杯咖啡,學著和臻的樣子放入致死量的奶和糖精。

但是再多的咖啡也不能抑制精神上的疲憊,殷續晝已經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殷續晝,冷靜點。”棲鶴拽住殷續晝的胳膊,他不知道殷續晝會不會做什麽過於偏激的事情,但那無異是給他添堵。

“剛才,夏魚和你說了什麽?”棲鶴神色覆雜,似乎也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訝異,“她說她希望自己不是你的女兒,她說她……”

“夠了!”

夏掬月捂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盜鈴,似乎只要聽不見棲鶴說的話,那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直到棲鶴說完,殷續晝也想不到她殺死和臻的理由是有多麽荒謬。

夏魚的名字是夏掬月離婚之後改的,在那之前她隨自己的父親姓。

和夏掬月一樣,夏魚憎恨著自己的父親。

每一個深夜,她們都依偎在一起,在漫長的時間裏,她們都是彼此之間的慰藉。

夏魚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也很少有同齡的孩子,所以她的日常都會事無巨細地分享給母親。

夏掬月結婚後就從演藝圈隱退,離婚後也沒有覆出的意思。她待在了夏家的權利中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女兒爭取一切。

“我不想跟你繼續……”

“繼續保持這種女兒不女兒,親人不親人……”

情人不情人一樣的關系。

夏魚和夏掬月之間,夏魚向來扮演的都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丈夫”。

她需要給夏掬月提供情緒價值,她不能把註意力放在任何一個其他人身上,她……

她看見了夏掬月是如何趕走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

可她不能戳穿,她知道夏掬月只有自己一個了,如果連她也不再待在夏掬月的身邊,夏掬月還有什麽呢?

這樣畸形的關系讓夏魚也逐漸變得扭曲,從收集動物的器官到收集人類的……

夏掬月發現時,也只是幫她隱瞞著。

她們之間有了更為親密的秘密紐帶,沒有人能把她們分開。

直到——

夏魚居然因為和臻決定結束這一切。

“她怎麽能離開我呢?她不是最愛我了嗎?”

“只要沒了這個倀鬼,她還是……”

“你才是她的倀鬼。”棲鶴看著這個瘋癲的女人,她和夏魚直接怪異的關系註定無法長久。

這是夏魚能想到的,唯一的逃離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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